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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

我叫胡蝶,我已經很久沒有走出過臥室了。

三臺電子設備輪番播放著各類視頻,視頻裏的人被潑汙水、被扔垃圾、被叫罵著去死。

視頻裏的人是我。

被拍攝、被觀賞、被謾罵,被綁架在互聯網上輪番毆打......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只因為我說了一句“可我覺得隔壁校草和我們女神不配啊”。

這之後,我便被某個匿名網友發到互聯網上進行審判。

審判的內容,是p的各種不入流圖片,各種惡心發言。但那並不是真實的我。

有人在汙蔑和陷害我,但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之後就是被陌生人拍照,被掛到互聯網,被謾罵,甚至驚動學校被退學。

父母看了那些視頻後一度沈默,我說要報警,但他們只想息事寧人,原因是不想丟臉。

於是我把自己關了起來,陷入深深的泥潭。

蝴蝶已經被拔掉了翅膀,軀幹也被踩得稀爛,但我知道的,蝴蝶還剩一口氣,它不甘心。

蝴蝶要從心臟長出翅膀。

於是我決定幫它。

我鎖定了三個嫌疑人——陳俞章、米歡和校草。

原因很簡單——

一:因為我和陳俞章是死對頭,他總愛對著女生開黃腔,每次被我遇到我都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二:其實我不願意懷疑米歡,因為她人真的很好,是我很喜歡的女孩。但說不定她誤會了我那句話的意思,又或者她很喜歡校草。所以對我那句“不配”產生了恨意。

三:懷疑校草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話裏話外都在說他配不上我的女神。

確定了懷疑對象之後,我展開了行動。

喬裝打扮一番,我趁著體育課的時候來到了教室。

教室空無一人,我順利地摸到陳俞章的課桌,從雜亂的書堆底下掏出他的手機。

他的解鎖密碼我有幸看到過一次,所以這次我打算先從他下手。

然而解鎖成功後我卻傻了眼,他的手機上什麽軟件都沒有!

怎麽回事?是被隱藏了?

我搗鼓了半天也沒找出被陳俞章隱藏的軟件,只好放下手機,在他書桌下面一頓亂翻。

喜出望外的是,我居然在草稿本上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草稿本上寫著陳俞章和米歡的對話。因為陳俞章和米歡的字跡很好認,一個是班上最差的,一個是班上最好的。

對話如下:

米歡:應該可以了吧?

陳俞章:再看看唄,反正別把我拖下水。

米歡:......

陳俞章:不過話說回來,錢應該夠了吧?

米歡:嗯

對話到底為止,不管我把陳俞章的草稿本翻了多少遍都再也沒找出其他的東西。

我又翻起了陳俞章的書包,可他的書包比他的臉都趕緊,裏面只放了一個口香糖。

在陳俞章這裏找不到更多線索後,我轉向了米歡的抽屜。

米歡的抽屜井然有序,書本擺放整齊,就連草稿本都很工整,活像一本作業本。

翻了幾遍都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教室門被拉開,米歡出現在了門口。

我和她都很驚訝,面面相覷,我先開口:“是你嗎?”

米歡沒說話,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汙蔑陷害我,讓我被網暴的人是你嗎?”我再次問。

我看到米歡咬了咬嘴唇,好看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慘白,隨後她笑了下:“是誰很重要嗎?我覺得你還是早點轉學去其他地方比較好。”

話音剛落,教室門再次被打開,陳俞章的臉出現在門口。

我愕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看看大汗淋漓的陳俞章,又看看一臉淡然的米歡,只覺得一陣反胃。

忍著嘔吐感沖出教室,跑進了廁所,卻撞上了從女廁所出來的校草!

他怎麽會在我們學校?怎麽會從女廁所出來?他在女廁所幹什麽?

一連串的疑問湧進大腦,我只感到自己一陣眩暈,趴在洗手臺上就吐了出來。

“你沒事吧?”校草走到我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背。

惡心感更加強烈,我哇哇大吐起來。

等到終於緩過來之後,校草已經不見了人影。

我感到一陣惡寒,不要命地跑回家將自己關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終於緩過了勁,開始梳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陳俞章和米歡在班上幾乎沒有溝通,但他們卻能在草稿本上進行秘密對話,從對話的內容可以看出來,他們謀劃的一件事情似乎成功了,而這件事情還涉及了金錢交易。

可疑,很可疑。

平時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為什麽突然之間開始密謀什麽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密謀的事是不是就是陷害我的那件事?

我一頭霧水,將陳俞章和米歡兩個人先放一放,開始思考隔壁學校校草這件事。

我對那個校草的了解微乎其微,只偶然見過兩次,頭發留得很長,乍看之下像個不良少年,但從大家的口中得知,那是個品學兼優的五好學生。

而且他和米歡的事,也是學校論壇炒起來的。但我偏愛女神,所以覺得任何男生都配不上她,所以才有了那樣一句話。

無心之說,卻成為了我的災難。

言歸正傳,我真的沒有搞懂為什麽一個外校的男生會出現在我們學校的女廁所。

難道他是個變態?

如果不是變態,就是個分不清男女廁所的智障?

不對不對,品學兼優的話怎麽可能是智障呢。可是究竟為什麽?

我發現自己的腦子要炸了。我真不算是個聰明人,雖然學習還算可以,平時也喜歡看懸疑推理小說,但一旦在現實中遇到,我就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

可不管怎麽說,這三個人無疑都有問題。

我決定繼續調查,於是第二天一早又喬裝打扮混進了隔壁學校。

校草果然是最惹眼的,還沒等我去找他,他就自己出現在了我面前。

我一路跟蹤他,只發現了一點可疑之處,那就是他的聲音不一樣了。

之前在廁所裏,雖然我全程都在嘔吐,但很清楚地聽到了他詢問我有沒有事。

那時候的聲音聽上去很柔和,很細,有點雌雄莫辨的感覺。但今天聽到的聲音卻是標準的雄性嗓音。

奇怪,難道他還會在幾種聲音之間來回切換,就像一些玩聲優的家夥一樣?

我帶著疑惑繼續跟蹤了一會兒,直到他進了男廁所。

一會兒進男廁所一會兒進女廁所,真是個變態啊?

“餵!兄弟,你在幹嘛?”

正在我思考著問題的時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回頭,看到一張非常陌生的臉,男生沖我狡黠一笑:“怎麽?尿褲子了?要等廁所沒人再進去?”

我眨了眨眼,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最終只能對他搖頭。

我今天的裝扮是個男生,為此我特地戴了假發化了男妝,但我不會掌握聲音,一說話肯定得暴露。

那哥們看我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也沒再調侃我,徑直走進了男廁所。

我等著校草出來後才離開,跟著他去了食堂。

食堂之後是圖書館,校草都不用午休的嗎!

盯了一天沒再發現其他線索,我只好悻悻地回了家。

可就在我即將達到家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我家對面的一堵墻後面,拿著手機鬼鬼祟祟地對著我家窗戶拍照。

我想都沒想,迅速拿出手機點開相機放大,將那個人拍了進去。

這不是別人,正是校草!

可剛剛還在學校的人,是怎麽饒過我來到我家附近的?我走的路已經是捷徑了,他不可能比我還快啊!

而且我還是騎共享單車回來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我楞神的時候,校草的身影消失在了墻後面。

我連忙追上去,卻沒看到一個人影。

那種無力而詭異的惡寒再次湧上來,我只感到手腳發軟,極度害怕。

擡頭進行了兩個深呼吸,我一下子傻了。

因為我看到了我家的窗戶,那扇窗戶不是別的,正是我臥室的窗戶。

而我的臥室裏開著昏暗的小夜燈,此時一個人影正在窗簾後面晃動。

“!!!”

那個人影小小的,既不像我爸爸的影子也不像我媽媽的影子!

那究竟是誰?!

我呼吸一滯,整個人就要癱倒在地。

但心裏強烈的好奇和不甘促使我邁動腳步,艱難地上樓回到家中。

父母正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我回來,楞了一下沒說話。

我們已經冷戰了很久,雙方僵持不下,相對無言。

我掠過他們走到臥室,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旋轉著門把手。

嘎吱——

我仿佛聽到了心臟跳出身體的響動。

門開了一個縫,我緊張得直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往臥室裏看。

床頭櫃上的小夜燈開著,房間裏空無一人!

仿佛我剛剛看到的是幻覺!

但小夜燈不可能是我開的!我敢對天發誓!

確定房間沒人後,我砰地一聲關上了臥室門,沖到客廳問父母是不是他們開了我的小夜燈。

父母都否認,事情開始變得更詭異。

我回到臥室,除了小夜燈開著而外,一切都還是我早上離開時的樣子,什麽都沒變。

我又走到書桌前,看上面羅列的線索和嫌疑人,突然發現本子上出現了一根金色的頭發。

不是我的頭發,也不是我假發的頭發,是一根金色的頭發!

我父母都是黑發,我們家也沒養動物,那麽這根金色的頭發是哪裏來的?

那個“人”難道藏在我的臥室?

一想到這裏我冷汗直冒,迅速打開手機電筒,往床下照去,床底沒人。我又拉開我的衣櫃,衣櫃也沒人。

沒人藏在我的臥室。

那這根詭異的金發是哪裏來的?

誰進了我的臥室?進我臥室的目的是什麽?而校草為什麽又在對面觀察我的臥室?校草是在為潛入我臥室的人放哨?

一系列問題撐得我腦子要爆炸了,我整個癱在地上,好久都緩不過神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捋了一遍整件事情,發現有很多我沒考慮到的疏漏。

於是我走出臥室,對父母問道:“有誰來我家進我臥室了?”

父母對視一眼,表情都有點困惑。

我焦躁地等待著他們的回答,母親想了想才說:“什麽時候?”

“剛剛,大概二十分鐘前。”

“沒有啊。”母親道。

剎那間,我的冷汗都冒出了額頭。

接著父親說:“只有早上的時候隔壁鄰居來過,就是和你一個學校那個女生。”

“啊?”我茫然地看著父親,心裏一片迷惑。

童瑤美,隔壁班的班花,我的鄰居,來我家做什麽?

我問出口後,母親給我了解答。童謠美來我家的目的是來還我借給她的筆記,於是便進了我臥室。

可是我沒有借過筆記給她啊,而且她也不是金發啊。

難道她也戴假發了?

一想到這裏我就立即向父母求證,但父母只是搖頭說,鄰居就是正常的黑馬尾。

事情到這裏已經越來越多的疑點,我想也沒想,敲響了鄰居家的門。但沒有找到童瑤美,她媽說她中午就出門了沒回家。

我只好回了家,坐在書桌前,對著那根金色短發發呆。

很久之後我覺得不能再這麽發呆下去,於是重頭理了下思路。

現在又出現了第三個嫌疑人——童瑤美。

我和她沒什麽交集,她人很漂亮,是個交際花,總的來說就是和我不沾邊的那類人。我們僅限於點頭之交,雖然是鄰居也沒發展成好朋友。

但她為什麽要謊稱找自己的筆記來我的臥室呢?

想到這裏我打開了電腦、平板和手機,開始搜索我自己,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的謠言或者新一輪的網暴。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嚇一跳。

就在十幾分鐘前一個賬號剛更新了一條關於我的動態。

視頻的場景是我的臥室,但臥室裏的東西卻不是我的東西,裏面都是各種各樣的比基尼和一些難以言喻的私人用品。

雖然很多東西打了馬賽克,但不難看出是什麽。

新一輪的流量開始轉動,大家圍觀動物園穿小裙子的猴子一樣開始圍觀這個視頻。

譏諷、嘲笑、謾罵......說我惡心的彈幕從我眼前不斷飄過,密集得猶如沙漠裏的流沙。

童瑤美,一定是童瑤美!是她偷拍了我的房間,是她p了那些東西!

我憤怒得整個人開始抽搐,捏緊拳頭摔門而出,站在童瑤美佳門口等她出現。

半夜十二點,童瑤美搖搖晃晃回了家,看樣子是去喝了酒。

看到我,她先是一楞,隨後苦澀地笑了下。

我一把抓住她的領口,質問她為什麽這樣做。

她搖頭說:“不知道啊,為什麽啊?誰告訴我為什麽?”

“別裝傻了!就是你!我跟你到底有什麽過節你要這麽對我?!”

我的聲音很大,聲控燈一直在走廊裏亮著。

童瑤美無辜地笑著,也不說話,就看著我。

我不得不佩服她精湛的演技,繼續質問。

我們的動靜引起了大人的註意,童瑤美爸媽開門出來,驚呼一聲後勸我們不要打架。

最後我被叫到了童瑤美家,坐在他的臥室床上。

童瑤美的房間是很少女心的粉絲房間,幹凈整潔,有淡淡的花香。

她換了衣服洗了把臉後遞給我一瓶果汁,清醒很多地開口:“不好意思啊我進了你的房間,但是是因為我很憧憬你,想看看成績好的人房間都是怎樣的。”

這話傻子都不會被騙到吧,我無語地笑了一聲:“所以你就偷拍了我的房間,在網上發布了那種視頻?”

“啊?”童瑤美睜大無辜的眼睛,“你在說什麽啊?”

“別裝了。”我都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你幹的!

童瑤美卻持續地發懵,表示自己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把視頻翻出來給她看,她尖叫著捂住自己的嘴,猛地搖頭:“我不知道啊,不是我幹的,我發誓!”

要是發誓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麽。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冷聲道:“我會報警的。”

童瑤美一聽這話就楞了,表情變得有些凝重,看我要走,她立馬開口:“就算你報警,那個賬號的ip也不可能定位是我,所以不是我做的。”

我沒聽她狡辯,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家,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去警局報警。

但是當我躺在床上大腦冷靜下來之後,發現還有很多疑點。

童瑤美最後那句話,好像並不是為了狡辯才這麽說的。一般人怎麽可能馬上就想到什麽ip?她似乎在隱瞞什麽?

還有,校草究竟是不是童瑤美的幫兇?亦或童瑤美做這一切是校草指使的?那個窗簾後的影子是誰的?那根金色頭又是誰的?

童瑤美家裏也沒養動物,而且她房間也沒有假發。

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自己離真相似乎還有很遠。

胃開始抽搐,我緊緊蜷縮起來抱住自己才不那麽難受。

整夜睡不著,電子設備裏的視頻直到沒電才自動斷掉。

我現在已經不會被各種聲音所刺激,我只想出真兇。

黎明來臨的時候,我翻身而起,頂著黑眼圈去翻之前加過的童瑤美。

我告訴她,我不會去報警,但我想讓她別對我有所隱瞞。

對方回消息很快,似乎也和我一樣一夜沒睡。

她說: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扯了扯頭發,給她發語音:“你騙人!你都進我房間了!你也看到了我寫在筆記本上的那些線索吧!”

童瑤美沒說話,好久之後才傳來他神經質的笑聲。

“你為什麽只問我呢?為什麽不去問米歡呢?為什麽不問其他人呢?!”

她咆哮似的吼起來,似乎感到很痛苦。

我咬了咬嘴唇問她:“是不是校草威脅你了?”

童瑤美沒說話,掛斷了我的語音。

我忍著胃痛喝了很多水,繼續整理思路,最後發現線索實在少得可憐,於是只能冒險出門。

目標還是校草,我又潛入了他們學校,可是盯了一天還是沒發現什麽。

就在我心灰意冷準備將目光從校草身上撤走時,發現了另一個校草!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校草出現在了我的視線!

不,也不是一模一樣。有一個頭發偏長一些,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臉更小更圓潤一點,聲音雄雌莫辯。

他是出現在女廁所裏的校草!

難道他們是雙胞胎?還是喬裝打扮?

我看著兩個校草親密的舉動,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餵你鬼鬼祟祟幹嘛啊!”我的肩上又搭上來一只手,嚇了我一跳。

又是之前搭我肩膀那哥們,他看著我笑,“總看你盯著我們校草,你不會是喜歡——”

“他的妹妹吧?”

啊?我眨了眨眼,表情懵懂。

那哥們摸了摸頭:“不是嗎?我還以為你是校草的妹妹呢。”

等等,所以我們學校那個“校草”其實是校草的妹妹?

我迅速掏出手機寫了一行字問那哥們,那哥們看到我這個舉動有點詫異,但還是回答我說:“雙胞胎啊,校草先轉學過來,他妹是最近才轉學過來的,就在隔壁學校。”

哈?原來是我搞錯了,沒有什麽變態,只是雙胞胎。

我告別了那哥們,視線跟隨校草妹妹而去,發現她竟不知不覺走到了我家附近。

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她!

就在校草妹妹停在我家對面那堵墻後,準備掏手機的時候,我一把抓住了她。

她顯然嚇了一跳,手機啪地一聲就摔落在地。

“你在這裏幹什麽?”我扯掉假發,惡狠狠地瞪著她。

看到我是個女孩子,她似乎才放下心來,指了指我家窗戶上面一只貓:“我......我來看貓。”

看我還是不相信,他撿起手機打開相冊給我看她拍的貓咪照片。

一只非常漂亮的波斯貓就出現在我臥室窗戶上面,是樓上住戶的貓。然而我之前並沒有註意到這個問題。

這樣看來,這一部分的疑問算是得到了解答。

難道是我冤枉了校草?不,還不能過早下定論,是校草妹妹沒有嫌疑,並不一定代表校草沒有嫌疑。

校草妹妹似乎認出了我來,她吞吞吐吐道:“那個......視頻是假......的吧?”

我楞了下,問她怎麽知道。

“說不上來,但我認為是假的。”說完這話後她很快就走了,我繼續呆在原地。

我給童瑤美發消息,她一直無視。但我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那根金色頭發,會不會是童瑤美放在我桌上的?

她想告訴我點什麽?

我拍了金色頭發的照片給她,她終於有了反應,回了我一個問號。

我問:是校草?陳俞章?米歡?到底是哪一個?還是你們一起在搞我?

童瑤美回了我一個句號。

我煩得要死,按鍵盤的手青筋暴起。

我說你踏馬要是被綁架了就吱聲,別他媽給我發標點符號!

結果那邊又不回覆我消息了。

過了很久很久,直到晚上後半夜,童瑤美才給我發了三個英文單詞——sos

我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也不管是幾點,敲響了童瑤美家的門。

童瑤美的媽媽給我開門,說童瑤美今天住同學家沒回來。

我心一沈,說趕緊報警!

童瑤美的父母被我嚇了一跳,當即先給童瑤美打了電話,結果電話接通,童瑤美沒事。

我被耍了!

我發消息過去大罵了童瑤美一頓,她什麽都沒回。

後面的幾天我又到處監視人,包括童瑤美,可一無所獲。

我的父母已經在準備搬家的事情,說要帶我換個地方,換個學校。

我表面答應,心裏卻急得不行。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他們以為換個地方我就能好好生活,可是在哪裏還不是一樣。

只要能上網的人,就能刷到那些視頻,也就能指著我的鼻子嘲笑、鄙夷和唾罵。

我一定要找到兇手,否則死也不瞑目!

這天我又跟在了童瑤美身後,看他進了一家咖啡廳,再轉進一個小巷子進了一個游戲廳,游戲廳裏熱鬧喧天,童瑤美和米歡在一群男生中間,顯得很局促。

而巧的是,那群男生都是金毛!

金色頭發!是他們!

我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難道兇手是那群金毛?但是我壓根就不認識他們,這怎麽可能呢?

毫不相幹的人無緣無故為什麽非得搞我?我想不明白。

正在我絞盡腦汁也不明白原因的時候,童瑤美和米歡從金毛那裏拿了什麽東西離開了游戲廳。

我跟在她們身後,看清了她們手上拿的東西——身份證。

那群金毛之前是沒收了她們的身份證?

這又是為什麽?!

十萬個為什麽都不能表達我的困惑,正在我糾結要不要沖上去問童瑤美和米歡的時候,我聽到了機車轟鳴的聲音。

那群金毛從游戲廳出來,騎上車不知道要去哪裏。

有個人大喊著:“哥們才是最仗義的!女人什麽的小case啦!”

其餘人就哈哈大笑,一群人騎著車很快遠去。

我頭腦嗡嗡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但還是決定在童瑤美家門口堵她。

不知道是因為拿回了身份證,還是以為因為什麽,童瑤美這次對我似乎坦誠了很多。

她說:“對不起。”

“我想聽的不是這句話。”我說,神情嚴肅地緊緊盯著她。

可是坦誠不過一秒,接下來童瑤美就不說話了。

等了好半天,我看她神情松動,以為她要和盤托出。

結果她告訴我說:“我和米歡都決定要轉學了,跟父母也商量好了。”

“為什麽?!”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因為犯錯了就是犯錯了。”童瑤美說完這就話就進門摔上了門,留我一個人在原地發懵。

所以造謠我的事就是他們合夥幹的?

米歡、童瑤美、陳俞章?哦,可能還有那群黃毛。

可是不對啊,不對不對不對,直覺告訴我不對。

到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我相信我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網上有關於我的熱度已經漸漸小了下去,但發生過的事,對我造成的傷害都是不會消失的,我一定要讓兇手跪著給我道歉,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就算這個兇手是我曾經最喜歡的女神,也不例外。

童瑤美又沒了突破,我決定去找米歡,但在進學校之前,我看到了陳俞章。

陳俞章從一輛機車上下來,摘了頭盔抱在手裏。

“謝了,哥,改天請你吃飯!”他說完後,機車的主人就伸手去摘頭盔。

摘掉頭盔露出一張我熟悉的臉,這不是那個大喊著“女人小case”的金毛嗎?!

我記得他,因為他的臉實在太有個性了,臉上耳釘、鼻釘和唇釘都有。

那黃毛比了個“小意思”的手勢,還沖陳俞章拋了個媚眼。

陳俞章無視了他的媚眼就要進校門,突然又被那黃毛喊住。

“那女的怎麽樣了?”黃毛問。

陳俞章突然露出一絲不太好的神色,搖搖頭,“不會再來上學了。”

“那是她活該!”

陳俞章皺著眉,對黃毛怒道:“你別這麽說。”

黃毛哈哈笑了兩聲,拍了拍陳俞章的背,“陳哥的弟弟就是我弟弟,誰也不能欺負你。”

這段對話怎麽聽怎麽詭異,我想了又想,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黃毛口中“那女的”,說不定是我,可陳俞章裝什麽裝?看起來倒像是在可憐我一樣。

我一邊作嘔一邊想著該怎麽辦,最後還是叫住了陳俞章。

因為我畫了男妝的緣故,陳俞章一開始沒認出我來,好一會兒後才驚訝道:“居然是你!”

惡心,惡心死了,聽這個男生說一個字我都要惡心吐了。

但為了找出真相,我還是問他:“是你們拉攏威脅了童瑤美和米歡?還是她們利用了你們?”

陳俞章一臉懵逼地看著我,似乎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的耐心快要耗光了,但你不說的話,有的人就是會裝傻到最後。

於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黃毛他們還童瑤美和米歡身份證的場景說了一下,陳俞章立刻楞住了。

“還他媽裝呢!”我早已氣得不行,這時候直接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陳俞章不是第一次被我打,可現在卻捂著臉,表現出了強烈的震撼。

我絲毫不覺得對不起他,繼續罵:“以前老是開女孩子的黃腔就算了,現在居然搞這麽下三濫的手段來毀掉我,陳俞章,你還是人嗎?”

陳俞章好像被我罵得啞口無言,又懵又驚,半天才說:“你說什麽?”

“我說跪下來道歉!”說著就要去踢陳俞章的膝蓋,一陣機車嗚鳴瞬間在耳邊響起。

那個黃毛折了回來,惡狠狠地瞪著我。

那雙眼睛,像蛇一樣。

隨後發生了什麽我似乎搞不懂了,只見陳俞章和黃毛扭打到了一塊,我則趁機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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